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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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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球童”已是一個瀕臨消失的行當。他們依附在PGA巡迴賽周圍,遊走在一場接一場的比賽之間,就連睡覺都在自己的車上。

      喬什-斯文森平常不是扛著別人的高爾夫球袋,就是開著一輛白色福特麵包車到處跑。車子配備了床墊、微波爐和輕便電熱爐,像個移動的“6號汽車旅館”(Motel 6,美國連鎖汽車旅館),讓他四海為家。一個熱水缸連著蛇頭淋浴噴頭,讓他可以在車尾給自己洗塵。斯文森在2005年買了這輛車,捨棄了一份辦公室工作和一所城郊的房子,開始了遊民式的球童生活。47歲的他從沒結過婚,並把無根的生活看做一種浪漫。花錢交房租的日子實在沒意思。

      “我嘗試過朝九晚五那一套,”斯文森說。那是一個春日的下午,他把車子停靠在舊金山東邊的全國巡迴賽場地“TPC石坡”球場外。“我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不適合我,完全不行。”

      結束了五週的大迴旋,斯文森看起來很累卻很滿足。他從圓石灘的職業業餘混合賽輾轉到波多黎各趕一場小型賽事,中途他還飛車趕去洛杉磯,和自由職業巡迴賽球手馬克-亨斯比會合,參加北方信託公開賽的周一資格賽。

      球童和球手的配對就跟高爾夫球運動一樣來去無常。在之後的波多黎各站,斯文森就和亨斯比分道了。斯文森買不起去加州的機票,就繞道去了坦帕,在那裡的中站冠軍賽也沒找著活兒,於是又跳轉到路易斯安那(跑了場一次性的周一資格賽),再搭便車去休斯敦(又是收入微薄的一天),然後他才找到去西部的廉價航班,在舊金山著陸。麵包車就在那裡等著,他剛好趕得上在“石坡”的賽事。在他整個月馬不停蹄的行程裡,只有兩千美元入賬。

      球童這工作,似乎是最適合那些不適合工作的人。週期長,收入不定,行程緊密,對於給世界頂尖球手扛包的球童來說,工作帶來的是私人飛機和貴族待遇,但如果你不是小史(Steve Williams,伍茲的前球童,現為亞當-斯科特的球童)、“骨頭”(Bones,菲爾-米克爾森的球童吉姆-麥凱的綽號)或者“毛毛”(Fluff,邁克-考萬的綽號),這工作往往會令人抓狂,你需要不停地查各種價目表,各種賽事活動給了你自由,但從來沒有保障。

      斯文森就是一小撮“自由球童”中的一分子,在PGA巡迴賽中一站接一站地跳。這是個日漸式微的工種,他們要自負開支,找到工作也常常是球員能打多久,他們就做多久——前提是他們還要找得到。

      以前可不是這樣。

      幾十年前,對於一個優秀球童來說,PGA巡迴賽的球包是扛得過的——當然說的是得獎選手的包。但從上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初期,隨著人們的錢包開始鼓脹,為頂尖球手扛包的競爭變得激烈起來。之後,比賽獎金暴漲,“老虎時代”來臨,在一線球手旁邊跟班成了一條職業康莊大道。在今時今日令人心酸的經濟氣候裡,一份穩定的球童工作更加令人垂涎。它是藍領的工作,卻有成為白領的潛質。

      一級高爾夫選手的球童位置絕少有空缺,即使在有空缺的時候,裙帶關係也到了任人唯親的地步。從盧克-唐納德到瑞奇-福勒,許多年輕球星打球都是讓自己的老友或者兄弟扛包的。PGA巡迴賽在球童圈中有個貶損的俗稱:親友旅行團。

    米克爾森和球童米克爾森和球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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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道的時候,你可以隨便去一個比賽,然後就在停車場裡找到人僱用你,”入行21年的行家邁克-斯圖吉爾說,“現在的話門兒都沒有。”

      50歲的斯圖吉爾以前是個貨車司機,犯過法,因球童生涯而有了改過自新的機會。年少時他染上可卡因毒癮,並靠偷錢來維持,後在阿拉斯加被判以八項盜用公款和詐騙罪。法官很有同情心,將原本可以是56年的刑期減成了12個月。斯圖吉爾在一個親密好友死去後改信了基督,出獄時的他已變得謙卑,重獲新生。

      一個重要契機給了他第一份巡迴賽工作:1991年的得克薩斯州公開賽,他在庫爾特-拜盧姆​​開車進停車場時揮手攔下了他。“他問我對這球場熟不熟,我告訴他,我熟,”小時候在鄉村高爾夫球會當過球童的斯圖吉爾說,“但是後來我們進入了比賽,他問了我一個碼數。可我既沒有看過那場地,也不會讀碼數表。”

      “你騙我的,是不是?”拜盧姆說。斯圖吉爾點​​了點頭。拜盧姆也皺了一下眉頭,但卻姑念他有這份進取心,沒有炒掉他。

      2月份,斯圖吉爾從佛羅里達開車到加州,在北方信託賽前的星期天很晚才到達,於是他就在一家沃爾瑪的停車場裡過夜,睡在他的馬自達上。但第二天下午,當他的球手、巡迴賽冠軍埃里克-阿克斯利無緣週一資格賽時,斯圖吉爾就又跳上了車徑直往東開去。他在波多黎各和本田精英賽趕場,然後又出現在坦帕,和斯文森及其他幾個行家一起。

      在高爾夫球的大賽上,球場入口的地方就像個戶外招聘會,手持名片,爭相自薦。“這周有人嗎?”“你有我電話的。”“什麼時候要人就給我個短信。”中站賽的周一資格賽,斯圖吉爾有人了:巡迴賽新兵斯科特-戈爾登。中站賽這種中級賽事,有更多級別較低的選手可能沒有球童。斯文森說:“如果你不去,你永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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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格賽的場地——因斯布魯克度假村及高爾夫俱樂部晨光普照,150名高爾夫球手將爭奪四個晉級席位,而有十幾個球童則想找份工作。他們聚集在球場專賣店外面的球車道旁邊,等待球員們經過。

      站在斯文森後面的是蒂姆-達菲,這個資深球童正在努力著,希望得到工作。跟斯文森和斯圖吉爾一樣,他也在南部邊境繞了一圈,但和他們不一樣的是,達菲是入不敷出。這不是什麼稀奇事。PGA巡迴賽期間,大多數球童收入大約是1200美元(在全國巡迴賽上,平均數則更靠近700美元),外加球員獎金的5%到10%。旅費、食宿則全數自掏腰包。在賺和虧之前有一條清楚的分界線,大概在獎金排行第150名上下。“低過這條線的話,你頂多就是不賺不賠。”達菲說。

      達菲曾是名小有造詣的少年球手,在1993年得到當球童的機會。當時他在灣山的練習場打球,“你怎麼能那樣子甩桿?”一個聲音在他背後打趣道。達菲轉過身一看,是阿諾德-帕爾默。

      “你甩得不怎麼樣,”達菲回敬道。帕爾默喜歡這回答,於是當場就聘用了達菲。

      那一年達菲嚐到了高尚生活的滋味:私人飛機、高檔酒店。他跑了大師賽,帕爾默在那週四的比賽以三個“小鳥”開局。“你聽都沒聽過那樣的歡呼聲,”達菲說,“我後脊樑上一陣陣哆嗦。從頭到尾我都感覺像在雲上走一樣。”

      如果沒有接近一線球手的途徑,一個球童發財致富的最好機遇就是抓住一名無名小將然後跟著他一路爬上頂峰。不過就算有“灰姑娘”的故事,結局也可能變味。球童沒有合約簽,所以也沒有保障。握一下手就成交的協議,也可以一條短信就收回。這種事並不鮮見——馬車開到舞會就變回一隻南瓜是經常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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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對於球童來說,冒這種明擺著的風險,也勝過做安逸到麻木的主流職業。哪怕是他們業內最保守最工整的人,也都顯現出對常規的反感。就以雷諾茲-羅賓遜為例,他已婚,並且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在奧蘭多的郊外有套大房。他30多歲時認定自己已受夠了枯燥的辦公室工作。2004年,在作為企業會計師度過了13個殫精竭慮的年頭之後,他最後一次在普華永道打了出勤卡,並打印出一份重新修改的簡歷,頁眉赫然寫上了新的職業意向:“協助我的球手進入世界排名前30。”

      羅賓遜說:“人們會來跟我說一些話,諸如,'我也想有膽量做你那樣的事。我一輩子都在做一份我不喜歡的工作。但我有家室,我不能放棄。 '而我會說:'我也有家室。所以我才放棄了。'”

      從羅賓遜的觀點看來,他還是在就業。在他頭三年的巡迴賽里,總收入分別是45,000、48,000和53,000美元,大概只相當於他在普華永道所掙的一半,但穩定的提升就是樂觀的理由。他說,大多數行業在頭三年裡都是虧本運營的。“這對我和我的家小來說是給未來的投資,並且它是我愛幹的,”羅賓遜說,“這輩子你也就走一回了。”

      不巧,羅賓遜在坦帕也不過就走了那麼一回。他的球手倫-馬提斯沒有通過週一資格賽,戈爾登和斯圖吉爾的球手也一樣,而由達菲幫忙扛包的亞達蒙尼斯也差那麼幾桿。這很令人失望,但比賽總有下一周。

      “這沒什麼可怨的,”斯文森說,“當你是個球童,你的工作就得由球手的表現決定。時間到了,你就說一聲'謝謝您給我機會'。我一直都很感激我得到了這份工作。”

      到了星期天,新快線大師賽第四輪,斯文森的球手已經出局,又沒包扛了。於是他又回到他那輛改裝的麵包車裡,床單折了起來,水缸也裝上了水,準備踏上去往佐治亞州的4828公里旅程。

      斯文森不是個願意落地生根的人,而走過這麼多條漫長的高速公路,他也變得很達觀。“或許下一站就會好些,”他說道,“你能做的就是繼續努著勁兒。一場比賽完了,你會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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