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專訪:伍茲是一根筋式人物](/upload/attachments/xm/5751172860.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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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茲前教練及《大遺漏》一書的作者漢克-哈尼最近接受了《ESPN》雜誌記者斯科特-米勒(Scott Miller)的採訪。漢克-哈尼談到了伍茲的諸多方面,包括他與自己的關係,與其他人的關係。漢克-哈尼認為伍茲是一根筋式的人物,一門心思只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理會外界的風風雨雨,大多數朋友也只是流於表面。以下是專訪的全部內容。
問:老虎知道你在寫書嗎?你尋求過他的認可嗎?
答:我沒有找過他。那些是我的記憶。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尋求他的認可。
問:在書出版之後,你聽到過老虎親自對你說什麼嗎?
答:沒有,我上一次同老虎談話是在我辭職之後一天。他說:“漢克,最重要的事情在於我們以前曾經是好朋友。我們需要確保我們的關係仍舊可以那樣。”我之後再也沒有聽他說過什麼。
問:現在回頭去看那次對話,你怎麼想?
答:我們以前是朋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不知道老虎是不是我的朋友。我想他是的。我知道我是泰格-伍茲的好朋友。當你經歷了那樣的關係,其中參雜著商業和友誼,當商業的那部分走到盡頭之後,事情總是變得有點模糊。談到老虎,情況真的很模糊。
問:你們在一起合作了相當長時間。在高爾夫之外,你們的關係怎樣?
答:好吧,我做了許多好朋友會做的事情。我總是很支持他。我想我對他說了一些很棒的建議,許多時候,這些建議可以視為大哥哥式的建議,或者父親式的建議。正如我在書中說的,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情婦的事情。很明顯,他對我保密了,因為他知道我是那種肯定會說話的人。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威廉姆斯身上。他同樣向威廉姆斯保密了。我想我已經說得足夠多了,對嗎?
問:從書中看來,有些時候你覺得你是老虎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你覺得球場之外,泰格-伍茲是不是很孤獨?
答:好吧,在球場上要當泰格-伍茲不易。在球場之外要當泰格-伍茲不易。為他辯護一下,要當泰格-伍茲不容易。
問:巴克利以及一些人,表面上,看上去與老虎很親密,可是之後再也得不到老虎的音訊了。你覺得是為什麼?
答:關鍵字是:“表面上”。我不知道。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從老虎那裡聽到消息了。威廉姆斯也沒有。馬克-歐米拉,別的人也沒有。人們以為是他朋友的人,都沒有聽到他的訊息了。
可老虎是與眾不同。正如我在書中所說,我總是覺得那些讓老虎與眾不同的東西正是將他塑造得如此偉大的東西。我從來不就那些東西來評判他。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希望他改改這樣,我希望他做做這樣。”我知道是一個整體讓伍茲成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體育運動員,一個難以置信的競爭者。我覺得不可能挑出一些特定的東西說:“噢,他這件事情不應該這樣做”,因為我覺得如果你改變一樣事情,它可能像變魔方一樣,也許你會改變一個整體。
我想從某個程度上來說,自從意外發生以來,自從性醜聞發生以來,你已經看到了這一點。我想事情已經改變了,很明顯,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高爾夫球手了。我知道這是一個整體在運轉。這句話在這裡應該有一個感嘆號,在書頁的中間有一個帶著方框的感嘆號。這是非常不幸的。這是我的疏忽,這是為什麼我不想接受這個採訪的緣故,可是我必須要接受這一點。我仍舊認為老虎是最出色的選手。現在,他不再是世界排名第一位的球手了,可是我仍舊覺得他是最出色的選手。然而話雖如此,他再也不是過去三年在我幫助下,能贏得45%賽事的選手了。現實如此。人們總是說:“你在炮轟他。”我沒有炮轟他。現實如此。每個人都看見了。可是你知道嗎?你甚至不必去深究。這就像比爾-帕瑟爾斯(Bill Parcells,著名橄欖球教練)說的一樣:“戰績說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
問:哪些東西讓他與眾不同,同時又讓他如此偉大?
答:完全一門心思的專注。在我書中我說到一點我總是很困擾他總是從那些索要簽名的小孩子身邊穿過而不理會他們。可是話又說回來,我知道他追尋的目標不僅僅是被人喜愛。他希望成為盡可能最好的高爾夫球手。如果你的目標是成為盡可能最好的高爾夫球手,站在那裡給人簽名與這個目標有什麼關係?並沒有關係。
問:當你開始指導老虎的時候,你好像繼承了一個謎:如果他不斷取勝,那是因為他是最優秀的高爾夫球手。如果他不奪冠了,那是因為你把他毀了。你覺得是不是你有理說不清?
答:絕對如此。我感覺我與老虎合作的整個期間,我都不可能說清。這是一個你無法贏的事情。首先,你的前任是一個傳奇教練。他是高爾夫之中最偉大的教練——哈蒙。在任何體育項目中這都不容易。而我們開始的地方——無論人們承認與否,他們從來不會承認,他們總是希望將一切與2000年比較,可我不是從2001年開始指導的。我是從2004年開始的,因此現實一點,我們應該拿它與2003年,以及2004年年初進行比較。每個人都說:“好吧,2000年如何如何。”那可是在四年前!可是我非常自信,我真的接受老虎的方式,我每天都努力提高。我從來不知道他與我合作的戰績是多少,直到我結束了,將它們加在一起。甚至在我結束的那會兒,我都不知道他贏得了多少場大滿貫賽,他贏得了多少場比賽。直到我結束之後一段時間,將所有加在一起,我心裡才想:“噢,他真的做得很好。”我知道他做得很好,可是我也知道沒有什麼是足夠好的。
問:那會讓你鬱悶嗎?
答:我有點鬱悶。你會想你不會因此鬱悶,可是當一切結束的時候,你意識到:“哦,那真的讓我有點鬱悶。”說是這樣說,這仍舊是我生涯中遇到的最好一個機會。這是難以置信的。能夠有機會與泰格-伍茲合作真的了不起。我非常享受。我享受那種挑戰。我享受他奪冠時候好的那部分東西。我享受我幫助他提高的那種挑戰。可是六年足夠了。真的足夠了。對於我來說足夠了。
問:你後悔離開他嗎?你醒來的時候,想念指導他的日子嗎?
答:不,絕對不,因為每樣事情都有一個時間和一個地點。教練的關係不會永久存在,無論你是誰。聽著,我一年花110天在老虎身上。我覺得他現在的教練不是這樣的,可是我做到了我被告知要做到的事情,又或者我被請求要做到的事情。他希望大滿貫賽之前的那個星期我在,而我整個大滿貫賽都在。那就是八個星期。也就是56天。我還沒有開始說一年餘下來的天數。真的很累人。
問:在書中,老虎給人的印象比我們大多數人知道的更加脆弱,更加情緒化。可是看上去你找到了辦法,至少是幫助他取得勝利。你的秘訣是什麼?你在他身上找到了什麼?
答:我想是敏銳的觀察。我記得當我開始的時候,哈蒙告訴我:“漢克,這項工作比看上去難。這是一個很難搞的團隊。”這是他告訴我的兩件事情。當西恩-佛利開始的時候,他非常傲慢,說老虎做的每樣事情都是錯的,等等,諸如此類,我心裡想:哇!真的,現實比看上去難。他最終會明白的。泰格-伍茲如此偉大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他在很多地方都與眾不同。因為這個原因,這不像你以前教過的任何一個人。我感覺我對老虎的理解不比任何人差。我同樣感覺我也能與他心靈相通。挑戰在於你怎麼與偉大心靈相通。偉大並不是那麼容易心靈相通的。它非常難理解,非常難交流,非常難實現。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這是我能說的全部。當一切結束時,你的戰績將說明一切。每個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看法。西恩-佛利可以發表他的看法。可是沒有人能編造事實。
問:看上去你與老虎共命運,你找出了真正關鍵的地方,這樣說公平嗎?
答:好吧,我想戰績說明了一切,對的吧?我感覺我在某種程度上幫助老虎取得了一些好結果。你與許多高成就的人在一起,你會意識到一件事情:你必須要找到一個辦法讓你的想法成為他們的想法。我不覺得這是負面的事情。我總是覺得如果這是老虎的主意,他會更加認同,他會更有歸屬感,那真的是他的東西。你需要達到哪一點。因為這是他的高爾夫,不是我的高爾夫。我從來沒有擊一杆。我從來沒有推一推。我從來沒有做一樣事情。我只是給他建議,許多時候,我只是給老虎指明一個方向,讓他找到自己的路。這樣的事情是要花時間的。教練工作要有很多經驗。你要從你的學生中得到經驗。我覺得這不是那種你走進去,明天就可以動工的事情。的確,你可以看到某個人的高爾夫揮杆,告訴他們什麼要改動。可那是容易的部分,因為每個人都有錄影機,而且都有每秒4000幀。那不是那麼困難。的確,這裡有不同的理論,但是要找到一個人哪裡出了問題並不難。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問:可是要想讓老虎這樣的人願意去更正是非常難的事情。
答:非常難。你必須要有擔當,然後去處理可能發生的問題。
問:你在當教練的最後幾個月,當所有事情都崩潰的時候,你是否為老虎感到傷心?你是否感到了背叛?
答:不。正如我說的,我心裡覺得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是老虎的好朋友。我不會評判他。嗨,他就是那個樣子的。他與眾不同。老虎也許在一些事情上有點難溝通,可是毫無疑問他感謝人們為他做的事情,感謝友誼與支持。我並不覺得他欠我什麼——他並不欠我一個電話,他並不欠我一個解釋。他什麼也不欠我。我想其他人也許覺得有點不同,可是我沒有那種感覺。
問:你要做多大的努力才選擇離開他,對自己說:“我再也不能教這個人了。”
答:並不太多。可以肯定他最好的一年是2009年。那一年,他在19場比賽中獲得了17個前十名,他贏得了大約7場。你意識到有時候是時候離開了。我不知道如何從另外一個側面解釋這個問題。我只是覺得這是我離開的時間了。
問:當你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勝率比他生涯的任何時候都要高,而且他也很少搞砸54洞領先。看上去你具有馬語者那樣的本領,在星期天的比賽開始之前知道對他說些什麼……
答:我對此一無所知。我不想浮誇我在他勝利之中所具有的作用。我從來沒有擊過球,是老虎在打球。威廉姆斯是一個非常棒的球童。馬克-斯坦伯格(Mark Steinberg)也是老虎相當棒的支持者。老虎擁有一支偉大的團隊,可是那支隊伍之中唯一關鍵的人是老虎。他是做所有這一切的人。作為一個教練,有時候乾脆不說還更好。有時候,你覺得你有一些事情可以令事情發生改變,可是誰又知道是不是呢?你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能認得清。到最後,你只能通過:“OK,紀錄是怎樣的?”來判斷。我不想聽上去像一個怏怏不樂的前教練:“我沒有得到足夠多讚揚。”因為我不是那麼想的。一些人有那種認識僅僅是因為我寫了一本書,現實如此。我非常感激有這樣一個機會,那個時候該我離開了。嗨,那是我作為教練的成績,現實如此。